她有些冷,还有些困,她真的很累。
安家那些人,她更不想见。
薄宴淮盯了她半晌,看她脸色苍白昏昏欲睡的样子,终究没跟她计较,还是带着她一起去了安家。
安家人早早就准备着迎接薄宴淮的到来,只不过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安凝,一时间有些不自在。
安凝心中难过,原本应该与自己最亲近的父亲和哥哥们,如今都站在安柔母女身边。
一家人围着薄宴淮嘘寒问暖,她被晾在一边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安父蹙着眉,看着她浑身湿透的样子:“进来吧,去洗个澡,再换身衣服。”
安柔见父亲出声,也热络地上前拉着安凝的手:“安凝姐,你看你都湿透了,我带你去楼上洗个澡,再让李阿姨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,别客气,就当自己家里一样!”
安凝默默抽出自己的手,虽然面无表情,可心里确是剜心剜肺般地疼,明明这里,也是自己的家啊。
三年没回安家,这里早就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了,她的房间被堆满了杂物,原本属于妈妈的私人调香室也被改成了佣人房。
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去想。
安柔将她带到浴室,双手环抱倚在门边看着她,似乎有话要说。
“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安凝就见不得她那副做作样,直接开门见山。
安柔倒也没客气:“和薄宴淮离婚吧,他不喜欢你,就算你拖着,他最后也一定会回到我身边!”
安凝闻言淡淡一笑:“安柔,我记得我跟你说过,薄宴淮不会娶你,更不会碰你。”
她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,甚至不知道这对安柔伤害更大,还是对自己伤害更大。
但这确实是薄宴淮亲口说的,因为自己玷污了他,所以他才娶了她。
因为安柔在他眼中完美无瑕,所以他才不会碰她。
“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,他连你的孩子都不肯留,离婚是早晚的事!”
听到孩子,安凝心头刺痛,但表面仍旧无所谓:“你也看到了,离婚协议我已经递到他手里了,是他自己不肯离!你既然这么有把握,不去说服薄宴淮,为什么要来说服我?”
安柔被她的话噎了一下,咬着唇,转身跑下了楼。
安凝也终于支撑不住,靠着墙滑坐在地,腹部翻起阵阵绞痛,她浑身发冷又疼得冷汗直冒,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烫的厉害。
她发烧了。
她强撑着身子站起,褪下了粘在身上的湿衣服,匆匆冲了个澡,换上了佣人准备的干衣服后下了楼。
楼下氛围有些奇怪,似乎有什么情绪一触即发。
安家人戒备地看着安凝,他们身后护着的,是红着双眼,哭得梨花带雨的安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