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鹤家的规矩呢?!”
全家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筷子,屏息凝神。
谁都知道“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”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家训之一。
鹤宥深要再倔下去,扫的可就是老爷子的脸。
他怎么敢?
鹤宥深的脸色跟沉铁一样,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边的红酒杯,对空气草草举了一下,一饮而尽。
酒杯“啪”一声,重重放回桌上。
唐琬只有跟着,刚把酒杯举起来。
“你很怕我?”语气戏谑。
唐琬脑中轰然炸开了花!
和那晚问她的话,一字不差。
当天的场景和对面男人的形象交叠在一起,唐琬的呼吸开始急促,血液在周身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。
厉渊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,“我长得是有多可怕,让你一直不敢抬眼看我?”
唐琬指骨泛白,几乎要将细长的杯脚捏断。
羞辱和愤怒交织,仿若龙卷遇水,纠缠成巨大漩涡,几乎将她吞没。
但此刻她想到了苏潇和。
脑海中回荡起他在监狱里绝望的大喊:“姐,我是冤枉的!“
她的弟弟,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,正在监狱里为自己没做过的事受尽煎熬折磨。
她是他唯一的希望,绝不能垮!
唐琬的气场瞬间凝聚成了一座冰峰,冷然又坚定。
看向厉渊时,眸底已找到不一丝惧意。
众目睽睽下,她坦然地看向那张邪肆到犯浑的脸,沉着道:“表哥说笑了,平日里我也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。”
“更何况今日我第一次进老宅,又是孙媳妇,本就该行事低调。”
她将酒杯举过眉,淡淡一笑,“这杯酒,我也敬表哥,谢谢你的美意。”
一番行云流水的说辞毫无破绽,也没有什么真实情感。
厉渊把酒杯贴近薄唇边,盯着唐琬抿了一口,喜怒难辨。
唐琬放下酒杯,就跟放下千金重物般,有种虚脱感。
家宴过半。
鹤老爷朝身边伺候他的佣人睇了个眼神,缓缓起身。